年少创作：蜕变（六）

第六章：

寻找梦想中的天堂………

春去秋来，晃眼便三年了。时间的流逝未能洗涤亦飞与家人对丹心的牵挂。他们用尽了方法也寻觅不着她。因此，他们绝口不提到“丹心”这两个字，以免伤情。尤其是年岁已大的爹爹更是不时老泪从纵横地望着她的玉照。他们彼此都在尽量地去忘记她……

今天虽然是亦飞的诞辰，但家中显然地嗅不出一丝喜悦的气息。傍晚时分，亦飞才刚从学校回来，此刻的他已收敛昔日的不羁，全身开始散发出成熟且老成的味道。

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房里，只看见书桌上搁了一封厚厚的信。他瞅了瞅右角上所贴着的邮票，“咦，荷兰寄来的。会是谁呢？”他纳罕。不过，第六感告诉他这会是一封不寻常的信。

他用开封刀割开信封，一瞧见稚气的字迹，不禁脱口而出：“是丹心！！”雀跃万分的他开心地团团转。多年来的思念终算有了个了断。

这封重量不轻的信里头的内容如下：

哥：

还好吗？三年了，对你们的思念一天比一天更深。爹爹还好吗？芳姨还在我们家打工吗？但愿你们三位都平安。还有哥哥，生日快乐！

在漫长的三年里，我漂泊了好几个国家……从香港、台湾、尼泊尔、西班牙再到荷兰。在每处我差不多都逗留了半年左右，到处观察当地的风俗、风景及名胜。当初带来的钱已全花在购买在机票上。一用完钱，就拼命地为人素描、打杂、做散工及写些散稿赚取金钱，日子过得充实……但寂寞。


第一年的生日我在台湾，那天是冥玄的死忌。我一整天都在大街上逛，还喝了不少酒，最后还是哭得疲倦后方可入睡。真失败！一年了还放不下……

次年的生日我不再是一个人度过，我随意的在一间小酒吧里找了个伴。当夜，他就这样地听我细诉着我的故事至到天明。我认为这样无聊的啰嗦事会令人不耐烦，但他却是全神贯注的聍听。我感动了，开始留意他……

今年的生日我结了婚，就是他。你不必惊奇，哥。有听过郑怡在“天堂”这首歌里的对白吗？

年轻的日子里我走了好长好长的路

只为了想去找属于我梦想中的天堂

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地方

我想应该是一双渴望你的眼睛

一双热情等待你的肩膀

还有一盏温暖的灯

那就是天堂……

这就是我的写照，我已找到了理想天堂。就在终于嫁给他的那一刻，多年来的不安终于获得真正的休息。我与家衍没有荡气回肠的恋情，我甚至没爱过他……但这些都是都是次要的。重要的是年长我十五岁的他可以赐予我无比的安全感与平静。我想我们可以厮守一生，我会尝试去爱他。但这需要时间，二十一岁的我已决定这样的过日子，我并不后悔，真的！

家衍是个花农，也是道地的荷兰华侨。他拥有的花圃足以维持我的下半生。在这里，我什么也没做，只是专心修读纯美术。现在的生活自是写意无比。你们可以安心，我过得很好，比我想象中的生活还要理想。

我想我大概不会回去祖国了，也不能陪伴爹爹与你，原谅我……我不想再缅怀过去，眷恋年少的梦想。这里是我的新生！

就此停笔，附上一张我与家衍的近照。

祝：平安。

妹：丹心


信封里跌出张他俩的合照，相片里的丹心足可颠倒众生。留长了的秀发挽在脑后编成乌油油的发绳。她穿了件新式的雪白香云纱直裙，配上白色凉鞋；娇慵地依偎在家衍的怀中。

家衍虽比不上冥玄所拥有的惊艳，但稳重且笑得犹如婴儿般纯真的他一眼望去就叫人舒服自在。就在他俩的背后竟是一片无止尽的郁金香。他们这种细水长流的关系令亦飞安下心来，他深信父亲与芳姨也会有同感。

深夜，亦飞在写日记，他这么写着：一个人的成长过程必然要经历许多挫折和悲伤……但如果这一切是为了让日后能够过得美满与快乐的理想乌托邦世界，那我们是否应该咬紧牙根地硬撑下去？

就像经过蜕变后的丹心，我的小妹。

（全文完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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